星期一, 3月 29, 2004

夜晚半夜,竟然響起了悶雷陣陣,好難得在台北盆地聽到雷聲。好久沒有雷雨季的感受。只有在台南才能有這般暢快的大雨轟雷的景況,一直討厭台北小家子氣的飄搖細雨,濕透而陰冷,雨季的漫長也令人不耐。總是許多事耽擱著,因為下雨而有了良好的藉口不去動作。悶雷還在不斷連續落響,卻不見電光閃閃的的閃電。聽得到而看不著,聲音透過雨簾打了進來,像是一場遠方的砲擊。咚隆咚隆的挖起了不知名處的泥土拔起了老樹摧毀了房子殺死了人和牲畜。

涼冷的雨滴間斷地從未緊閉的窗戶滲進室內,水化做分子浸潤了桌上的一切,書本雜記簿都成了濕軟的紙張,觸手深怕一拉就裂的易碎。雨夜裡最適合讀小說,總是這樣認為的躲進被窩燒一爐香的茉莉香片假裝是張派的傳人。今天讀的是天文的書,一向的利爽乾淨。好容易的逸入她的世界裡。翻頁的時候小心翼翼,怕是吵醒了已經沈寂睡去的室友。像是以往在家,過了就寢時間仍躲著讀小說,一字一句間都繃緊神經的,怕媽媽猛地現身門口,又是一陣好罵。

讀書少掉了禁制的快感,也懶散了去。翻沒幾頁,便索然無味,興致去了一半。打開CD唱盤聽雷光夏,又一面隨意翻著書頁。久而久之發現自己專心的地方是在光夏的音樂,書倒成了奘飾品。主客顛倒的也是愉快。睡前的兩大嗜好沒有誰高誰低。看心情流轉而施捨給其珍貴的專注。開始閉上眼努力的跟隨樂章,細細咀嚼吸允高長低短的音符。每個環節滑過的起伏都是熟悉的,高中低音爛漫迷糊成一片。窗外的雷聲忽然跟著活潑起來,加進了原調更多的音色。光夏年輕焦脆的嗓音讓人憶起很多時刻,我攀附樂聲順著記憶去旅行。

成長的一切時光,平時想念總是匆匆帶過。伴隨聽音樂的敏感度竟讓我拉近了不少遺漏的鏡頭。什麼時候的點頭搖頭,哪裡地方的前進後退。以為忘記卻是深埋在抽屜裡沾染灰塵。等待意識探照燈的照射發現。人跟事件逐漸的分明起來,這人現在在哪?這件事如果當時不這樣,會是怎樣一般光景?一串疑問順著思緒瀉了一地。突然一道特別炸響的雷光破在窗前,打斷了連綿細密的微小線索。遙想逐漸蓋上她的面紗,又恢復神秘而等待探索的樣貌。

雨夜裡是思緒的良好培養牧場,悄靜而無聲的房間,容納得起無邊際的懷憶。世界的組成有著過去的一吋方角,卻是不斷的在進行著幽靜的排列組合。加油添醋或是丟三落四,過去竟是和未來一樣的不可捉摸。遠方的砲擊到底在射擊什麼?誰說過這句話已經忘了,總之是在成堆的書頁裡的沈默。我在砲擊裡彎曲身體的默然淺眠,有如寧靜海般的安全。砲聲仍不間斷的炸飛起遠方的花朵人群建築,遠方的世界正在一步步的毀滅,而我,不去理會的悄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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